復歸

【大意】

「許三觀賣血記」，作者是中國作家余華。書中的主角便是許三觀，說的正是許三觀的故事，透過他每一次賣血所接續起來的故事。許三觀拿著第一次賣血得來的錢，討了老婆許玉蘭，生養了﹝三﹞個小孩。說是三個小孩，卻是在九年後，才發現長得不跟他一個模樣的一樂，是許玉蘭跟婚前男友何小勇懷的小孩。之後，許三觀又賣了幾次血拿著錢，償了一樂砸破鄰家孩子腦袋的醫藥費、付了自以為是的遮羞費、度過文革時期斷糧的窘境、塞給一樂二樂兩個下鄉的苦難兄弟、打點招待擺明登府吃喝一頓的二樂隊長的公關費。沒想到，後來一樂竟是染了惡疾轉到上海就醫。於是許三觀打定了主意，由家鄉一路賣血到上海，好籌措那一大筆醫藥費。無奈，生理的侷限跨越不了許三觀的決心，過度頻繁的賣血，結果是反倒要被輸血，才救回許三觀的命。所幸，途中許三觀遇著了來順來喜兄弟，倚靠著他們賣血得來的錢的資助，才又度過難關。許三觀終於享受了些也許還稱平順的日子，不再需要賣血了，直到一天才又興起再賣一次血的念頭。沒想到他竟被一個年輕血頭打了回票，還因此挨了一頓奚落而失了神，一個人在晃盪在街頭上難過。後來還是許玉蘭領了孩子們，勸拉了許三觀去吃炒豬肝，喝黃酒，這才讓許三觀回了神。

【感想】

雖然自己看過的書有限，還是要說這部小說寫得真是緊湊，毫不拖泥帶水。小說中的人物，個個在作者的筆下，像是有了魂，有了神，真如一句成語所描述的，「躍然紙上」。而跟著作者的文字，走視許三觀的一生，也像是在黑暗的戲院中，看了關於許三觀一生的紀錄片。

許三觀的這一生是過得曲折，而每一段曲折之後的出口，更叫我看得是目瞪口呆。每回許三觀作的那樣的決定，所憑據著那般的價值觀，總是那麼地令我匪夷所思，或是說，根本不近情理。說是不近情理，也只是不近我的情理。話若說到底，不定是我要汗顏，自問心中最原始的人性究竟已蒙塵多久。

我是一口氣看完這本書，初時還覺得那憨直出奇地有趣，但漸漸地感到那憨直是引人鼻酸，倍覺不忍。看完全書那當時，確實是百感交集，但在思考了一週之後，卻是依然無法精準地指稱那份感受。所幸本書在本文前收錄了作者為不同語言譯本所作的自序，或可以從此參考作者寫作時的發想。至於我個人還是有著這麼的粗略感想：

這本書寫的是人類最原始的需求，「生存」；及由此所展現出的「堅韌生命力」。也許劇變翻滾的時代洪流，無情地淘去了許多千古英雄人物，而身處社會底層的卑微人物仍是得以倖存。他們所依賴的並不是老天的眷顧，而是他們特有的生存哲學與價值觀。這樣的一場生存戰爭，或許是極度原始的戰役，但並不必然野蠻，事實上，往往在人性晦暗處，更見人性的光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