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懂電影,但是突然想起一項電影拍攝手法──慢動作。

說是慢動作,卻多是用在電光石火間的情景。像昨天無意中看到的影片片段,女主角抱著倒數中的定時炸彈。在只剩幾秒的時間,她決定自行剪斷引線,好阻止急奔而來的男主角加入這場悲劇。在慢動作的處理之下,輕巧的小剪刀像是千斤重的大金鐗難使,狂奔的步伐總是衝不過一張透明的屏幕。

為什麼要有慢動作呢?也許,在那瞬間,導演有太多太多的話要告訴我們:糾纏多年的愛恨情仇,千古難解的人生課題,善與惡萬世的鬥爭。可惜的是,有時反而是多得在我心頭氾濫,於是乎,糾纏如是,困惑依舊,鬥爭不息。

想想,我還是最愛看定格。憶起「虎豹小霸王」,勞勃瑞福與保羅紐曼衝出去的一刻,多麼美麗的定格。導演沒有蠻橫地佔去我的腦袋,沒有搶走我的發言權,只留下一個好題目,讓我好好地想,緩緩地說。

也愛看影片中的眼神,一個凝視,卻可看穿了我深處;一個回眸,可能是教人不敢承受的目光。那眼珠子的轉動,再遠不過是毫米的距離,但激起的流轉,竟是可達千里之外,輕易地擾動一個塵封久遠的時空。

想起一句話:「一切盡在不言中」。我喜歡也愛用。有時,心裡沒那麼想著,嘴上卻是這麼說著,那是把他當作煙幕彈,好讓自己在窘困之中,可以遁身而去。更多時,心裡是這麼想著,嘴上卻沒這麼說著,那是真想要有那麼一份知心的體會:「不用說,我懂」。

昨晚在余光中的青銅一夢,看到的一段話:唯寂寞始能長保清醒,唯清醒始能永耐寂寞。懵懂間,我沒把握自己有怎樣的體認,只是想到──

若在仲夏夜,有幸仰望星空,是不是能有這樣的體會:

星體相吸相斥,亙古以來,他們終於找到最美麗的距離,所以走過了數十萬光年,讓人類還能見到他們,相映爭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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