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一部同名小說翻拍的韓片,觀看前尚有些遲疑,看了之後倒是十分讚嘆。鏡頭處理得美,沒有多少對白,但卻有重重的隱喻。

劇中以自然之春夏秋冬時序隱喻人生之少青中老心境,藉由一對師徒僧侶的遭遇,訴說人生一個輪迴。

春 (少年)
位於湖心的寺院框不住年幼弟子的玩興,乘著師父搖槳的小船,年幼弟子到了湖邊的山坡地採草藥。不多時,年幼弟子便自個兒玩了起來。他抓起了魚,青蛙和蛇,又將牠們放回,但是多了他為牠們縛上的小石頭。師父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年幼弟子身後的巨石上,不以為然地看著年幼弟子的舉動。

夜晚,師父趁著年幼弟子已熟睡,悄悄地也在年幼弟子背上縛上一塊石塊。到了早晨,年幼弟子向師父哭訴他的不便,於是師父同時訓斥年幼弟子昨日的不當行為,要他回去幫牠們解下石頭。也告訴年幼弟子,若牠們因此而死,這份罪惡將永遠繫在他的心上。

年幼弟子回到昨日的山坡地,找到了魚,但牠已死;找到了青蛙,為牠解下石頭;找到了蛇,但牠已畢命在一灘血水之中。終於,年幼弟子放聲大哭,是因為難過還是恐懼呢?

夏 (青年)
若干年後的夏天,青年弟子引領一對前來求助的母女來到寺院。經過一日的膜拜,母親接受師父的建議,將正值荳蔻年華的女兒留下靜養,獨自離開了。

佛祖並未給予這對青年男女任何考驗,只有他們基於本能的試探。通過了試探,位於湖心的寺院便框不住青年男女的激情。青年弟子搖槳,乘著小船,載著荳蔻少女來到山坡地。在那裡,男女激情觸發天性本能凌越了佛門戒律。

一旦觸動,便如星火燎原不可收拾。白日的歡愉,讓夜晚愈是難眠。終於,青年男女起身,登上小船,等不及到山坡地,便在小船上,激起湖面陣陣起伏。

早晨,師父起身之後不見青年男女,奔出一看,便見激情過後的青年男女仍酣睡在小船上,隨波浮盪。喚回了青年男女之後,師父強送走了少女。當晚,始終放不下的青年弟子,在師父熟睡之後,背著佛祖石像,離開寺院,踏入紅塵。

秋 (中年)
幾許年後的秋天,師父吃著糕點,卻見著包裹糕點的報紙上,昔日弟子殺妻後逃亡的消息。師父似有預見,隨即就縫了一套僧服。果不其然,昔日弟子回到了寺院。他將當時帶走的佛祖石像歸位,便與師父道起這段時日的愛恨情仇。他無法容忍全心投注的愛竟歸向別的男人的懷抱,於是他殺了她,昔時夏日的她。

當時,少女的離開斷絕不了他對她的愛;現在,少女的身亡除卻不去他對她的恨。昔日弟子怎麼也理不開這份愛恨交織,竟將寫著”閉”字的紙片沾濕,貼黏在眼鼻口之上,意圖自盡。師父發現之後,拿著木棍痛打昔日弟子,沒讓他走上絕路,但將他繩縛懸在樑上。燭火燒斷了繫繩之後,昔日弟子重摔在他用以包裹佛祖石像的袋子之上。昔日弟子坐起,滿腔的悔恨引領著他,以殺她的刀割去頭髮。已換上僧服的昔日弟子走出寺門,但見師父以貓尾巴沾墨,在寺門前木頭地板上寫著”心經”。師父頭也不抬地說,用你手上那把刀刻出”心經”來吧。

正當中年弟子刻著”心經”,兩名刑警已尋到寺院。師父搖槳,以小船載著刑警來到寺院。中年弟子持著刀意圖抵抗持槍刑警的逮捕,師父對著刑警說,讓他刻完”心經”再帶他走吧!”心經”可以讓人的心靜。刑警同意了。

早晨,徹夜刻完”心經”的中年弟子仍深沉睡著。師父掃去木屑,與兩位刑警以剛調製的顏料,在”心經”的刻紋上著上不同的顏色,獨留熟睡的中年弟子身軀佔據的那一塊。然後叫醒了中年弟子,免除了手銬,刑警帶走了中年弟子。

獨坐寺院一隅,知天命的師父,靈動地瞧一下天際,便為自己的圓寂作準備。小船上已堆砌好了木頭,師父端坐於上,將寫著”閉”字的紙片,貼黏在眼耳鼻口之上,燭火引燃了木頭,熊熊火焰便包圍住師父,小船也在火光中沒入湖中。此時竄出一條小蛇,滑入寺院。

冬 (老年)
天降的霜雪凍結了湖面,沒有了小船,中年弟子踩在冰結的湖面又回到寺院。推開寺門,便見端置於地面的僧服,僧服上的小蛇像是盼到了主人,滑向一旁。換上了僧服,中年弟子在湖面見到半露的沉船,當下鑿開了冰面,撿拾起師父的舍利子,供奉在寺院。

一天,一位蒙著面紗的母親抱著嬰兒來到寺院,要將嬰兒託付給寺院。母親流著淚,對著佛祖膜拜,然後伴著嬰兒入眠。中年弟子起身,抑制不了內心的好奇,想要揭去母親的面紗。待其伸手而去,母親突然按住中年弟子支地的手,止住中年弟子的好奇。母親起身,解下面紗,又重新蒙好面紗,向佛祖與中年弟子拜別。夜色中,母親心中的不捨,讓她頻頻回顧,突然一個踉蹌,原來母親一腳踩入鑿開的湖面,跌入湖中。那鑿開的湖面,原是中年弟子取水淨面之所在。

早晨,嬰兒的哭聲引領中年弟子來到那鑿開的湖面,也發現了氣絕身亡的母親。中年弟子將她從水中拉起,平放於冰面。一個長鏡頭帶開,只隱約看到中年弟子揭去了母親的面紗。

中年弟子似有所悟,從寺院的壁上取出一尊觀音像。中年弟子又以繩索繫上一個石輪,再將繩索縛在腰際,於是他手捧觀音像,拖著石輪,往山而去。經過一番波折,他登上山巔,立上觀音像,合十打坐。此時俯瞰而下,寺院坐在湖心中,而佛已在他心中坐。

春又來
昔日的嬰兒已長成幼童,老年弟子正對著他畫素描,似乎也像畫著自己。幼童有著頑皮的天性,一手抓起爬行著的烏龜,受驚的烏龜躲入殼中,這更激起幼童的玩興,不停地在龜殼上敲打,敲打。

鏡頭再次回到山巔的觀音像,自觀音像向下望,寺院仍靜靜地躺在無波的湖心。光線由明轉暗,似乎隱喻著另一個輪迴。

有趣的思考
寺院位於湖心,湖水像是他的外牆,湖邊有一扇孤伶伶的門,雖然沒有實體的牆,來往過客依然從孤門進,由孤門出。寺院內,也有一扇孤伶伶的門,門內是師父睡息之處,雖然沒有實體的牆,也必然是門進門出。這樣的門也許便是法門吧!沒有實體牆侷限他的定處,四處皆可是法門,而法門便是法門,人生所有行止,皆由法門進,概由法門出。

獨立於湖心的寺院與外界的交通,但憑一艘小船。人間的愛恨情仇,一切業報,也由小船載進載出。船去船歸,毋寧是人生的流轉,莫言人生無常,喜怒哀樂更迭,恰如春夏秋冬交替。

過去一年,不管是許多喜不自勝,或是不少悲痛難忍,也如春夏逝去,秋冬將盡。挺直腰,但求無畏無懼,迎向春又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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