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來可是有點不可置信,其實我對於「戰爭」是頗有興趣的。

還是少年時,除了亞森羅蘋與福爾摩斯之外,最常看的書便是有關二次大戰介紹的叢書。我很幸運地有一位家有好爸爸的好同學,他幾乎擁有上述三類叢書的完整收藏,所以放學後,我常窩在他家中,為的便是盡情地閱讀。

後來,進入了看「愛國電影」的年代。「八百壯士」,「筧橋英烈傳」,「英烈千秋」,「梅花」,都是在電視上看的 (那時,看電影是奢侈的享受。) 記得當時,每每看到抗日英雄壯烈犧牲時,總是熱淚盈眶,心中暗自吶喊「有為者應若是」。影響所及,當讀到林覺民的「與妻訣別書」,那時間真是熱血澎湃,直衝腦門,久久不能自已。

終究,我是當不了烈士的。一來,所謂時勢造英雄,可謂幸或不幸,我們成長的年代雖稱不上太平盛世,畢竟也無所謂戰亂,縱是好漢一條,也無昂然就首之機。再者,我也可能趨近於貪生怕死一族,若非情非得已,我還是相信「好死不如歹活」。認識到這樣的轉變,是在看了「現代啟示錄」之後。

初次看過「現代啟示錄」之後,雖然戲院的燈光已經亮起,然而我的腦子依舊停留在黑暗之中。怎會這樣,怎麼不是那樣。為什麼他拋出的問題,都不在我的題庫之內,這樣子,我累積了多年的答案,怎麼派得上用場?這是戰爭片嗎?越戰是這樣打的嗎?打越戰是為了什麼?

後來,我看過的戰爭片更多了,但是對於戰爭的認識更混淆了。這樣的渾沌未清,有點像是我唱了幾年最愛的「Blowing in the Wind」與「 Where have all the Flowers Gone」,卻始終未曾跟「反戰」聯想在一起。但是,縱使解開意識的禁錮,同樣的旋律,並未因此讓我益覺動容。

說來有點可悲,「戰爭」竟是不虞匱乏的題材。不同的時代,不同的場景,不同的人種,執行一樣的殺戮,卻能有不同的演繹。對我而言,戲中不可或缺的英雄,固然能誘發一些神秘激素的分泌,但是更令我能咀嚼再三的是,無情戰火之下原始人性的展現,不論其為高貴或是卑微,不管是光明或是黑暗。

然而,我終究想不清任何一個人類發動戰爭的正當理由。有什麼理由需要讓人性的探究,必須經由戰火的試煉。


後記
那一晚,從中途看起電影台播放的梅爾吉普遜主演的「勇士們」。經過一場慘烈的戰鬥之後,美軍進行整補與後送。一位士官對梅爾吉普遜說,所有弟兄都已上直升機了,不管是活著的,還是已死的。

我心裡暗自猜測,也許在之前錯過的劇情中,梅爾吉普遜曾經對著他的弟兄說,我一定帶著你們回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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