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有一個下午,我一人坐在街角麥當勞的二樓,一杯紅茶,一包薯條和一本書陪著我打發下個行程前的空檔。

偶然,我會抬起頭,手拿起紅茶,啜著吸管,將視線移向對街,再放下紅茶,又低下頭。這樣近似無意識的動作,也不知重複了幾回。

然後有一回,當視線再移向對街,我的眼就像一支鏡頭被定好焦,視線於是停留在對街屋簷下一角,蜷曲著身軀,低頭行乞的人。而午后三點鐘的慵懶,彷彿也為我設定好了慢速快門。就這樣,我木然地凝視著。

不知經過了多少時間,定焦所在的行乞者,依然是最鮮明的影像,乾淨的沒有一絲殘影;

行乞者的托盤也是清晰的,盤中微乎其微的變化,讓我相信它該是停格的畫面。

行乞者的周圍,則依稀看得出些人形的移動,那是偶然駐足,低身,留下銅板或紙鈔,又迅速離去的男女;

而更多的西裝革履,穿著時尚而行色匆匆的路人,最後只留下五顏六色的流動的軌跡。

於是,腦海中浮現這樣的一個畫面。在模糊身影匯成的川流人河中,靜置著一位影像鮮明的行乞者和他無從大大發揮承物功能的托盤。

在夏日的午后,街頭的一角,眼下的人生,一個偶然的畫面。是不是存著些反諷?

一樣的人生,不同的焦點,便是截然不同的映象。

「Seeing is believing.」,是對的。但是,你所見到的,除了讓你相信某些事之外,實在不該絕對會是什麼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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