復歸

音痴如我，倒是很能自得其樂地在音樂世界嬉遊，這得感謝一位同學。那時為了方便參加隔日的聯誼活動，前一晚便借宿同學家中。那晚，拉得一手好小提琴的同學放了張小提琴協奏曲的唱片。當時聽了，心中頗有感覺，雖然沒法專業地描述，倒是直率地跟同學說，這音樂聽起來就是很舒服。

隔週一，我們在學校宿舍又碰面了，他手上拿著一捲卡帶，土黃色的封面。我接手一看，孟德爾頌e小調與柴可夫斯基D大調小提琴協奏曲。同學說，這就是那晚我放給你聽的音樂。

就這樣開始了在古典音樂殿堂之外遊蕩的日子。

經過多年的遊蕩，我始終還是在看或是聽熱鬧的階段。說過了，我是自得其樂，因為總是只在想調整心情的時候，才會拿出些片子聽聽，讓音樂替我發發牢騷，或是讓音樂為我說幾句體己的貼心話。

最喜歡的還是弦樂，尤其是小提琴，特別是在夜晚，熄滅了燈光之後，聽著琴聲，催化我的思緒。

在那樣的氛圍下，回憶如弓，心境似弦，隨著樂音的引領，時而心弦緊繃，情緒高亢，如攀峻壁，登臨獨峰，環視無物，唯有勁風；時而柔軟了心，承住拉扯，輕聲低吟，似行幽徑，穿梭密林，仰視新月，幾點星光。

每每走完這樣的起起伏伏，總能如再踏上平地般的實在。樂音平息，燈光再次亮起，像是MIB按動抹除記憶閃燈一般，讓我忘掉不堪記憶的部份，繼續過著未必完整，但算是真實的生活。

心境會更迭，也許可以從挑選的樂曲探知跡象。從弦樂協奏曲，交響曲，歌劇，逐漸地，我試著嘗試而接受奏鳴曲，無伴奏組曲。而最近，突然有聽安魂曲的衝動。在網上做過一番功課之後，選好了版本，從莫扎特的安魂曲開始。這兩天應該就能收到了，等待著，會是怎樣的感覺。或該是說，讓莫扎特的安魂曲告訴我，此刻的我，究竟是走到什麼樣的心境國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