復歸

當一首熟悉的音樂流瀉而過，
留下的，不是繞樑三日，
而是牽引出一條記憶的河流，
載著思緒浮沉，翻騰出多少陳年舊事。

會是歡笑？還是淚水？
會是燦爛？或是蒼白？
也許是段狂妄年少？或許是個悔不當初？

一曲旋律，一段回憶，且娓娓道來‧‧‧

那年的寒假，莫名的就學會了騎腳踏車。從此，我的天地不再侷限於家前那條巷子，今天五福路，明天復興路，雖不是真正揚帆探險，陸上行舟卻已夠滿足我探險的遐想，好生快活。

在那個年代，沒有MP3也沒有隨身聽，有的只是自己的一副破嗓子，伴著自己穿梭在這南方的城市。「嘿嘿，巴拉巴巴，巴巴巴拉巴巴。我可以不知道，你的名和姓，我不能不看見你的大眼睛。‧‧‧」。對的，正是高凌風的「大眼睛」，白色的單車，陪伴我度過那年的寒假。不，還有一位小女孩，有著一雙大眼睛的小女孩。

當時產生一段稚子之情的公式是再簡單也不過了，是班長，是模範生，自然會有急公好義人士幫你撮合，也許是你班上的副班長，或許是你隔壁班的班長，然後在某一面圍牆上便出現了昭告天下的情書，○○○愛XXX，一點也不勞你一番私下魚雁。就如此這般，我似乎有了第一個喜歡的對象。

她，有一雙大眼睛，在鵝黃的帽下露出比我們這群同輩孩子還要成熟的眼神，一樣的白衣藍裙之下，著一雙令人稱羨的嫣紅皮鞋。當時不懂冰山美人，只隱約覺得她高貴的讓人不敢靠近。所以不管再怎麼起鬨，我從未與她交談過，只有在放學回家的路隊中，合法的，以數米之距伴她回家，只因我們是同一個路隊。因為她，我不再如大家一樣跨肩背書包，而學起她，直接側肩背書包。

就這樣地，時間來到了驪歌初唱的季節，大家忙著交換畢業留言簿(忘了怎麼稱呼)，留下祝福的字句。有天，她的級任老師把我叫出教室。心裡頭還惦惦不安地想著，我闖下什麼禍事，沒想到他竟然叫我將我的畢業留言簿交給他，他要幫我請大眼睛女孩留下畢業祝福。

當我再拿到我的畢業留言簿，果然多了一段龍飛鳳舞的文字。即使畢業留言簿早已不知去向，我仍深深地記著：

欲速則不達。見小利，則大事不成。

但我怎麼就想不起來當時的感覺，現在再想起來，也許是一個成熟的大女孩，給予幼稚小男生的功課吧。

後來的故事，就如同圍牆上的情書，隨著雨水沖刷而消失，這段啥也不是的puppy love，也跟著驪歌的餘音消逝在小學的校園中。

有些事，總是來的太早，卻又知道的太晚。

2005-05-25

2019-04-26

2020-09-10